薛定谔的🎏

杂。

【舟渡/巍澜】阴历·七月十五(一)

夤夜,骆闻舟忽然被一阵令人不安的心悸惊醒。
他挺尸望着天花板眼里毫无睡意,习惯性地右手一伸去摸他旁边的费渡。
一摸,入手的皮肤凉得简直像刚从冰块里拿出来!
怎么了?!
“费渡!”
骆闻舟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——顺手拍开床头灯还不忘用身体挡住——紧张地去看费渡,发现这人的状态糟糕极了!
半长的头发被冷汗打湿,凌乱地贴在脸上,青年眉头紧锁,苍白的脸上布满惊慌和恐惧,嘴唇颤颤巍巍地动,发出模糊不清的音节。
费渡梦魇了!
这样子太吓人了,骆闻舟来不及想能不能叫醒被噩梦缠住的人,就焦急地拍拍费渡的脸,“醒醒费渡!醒醒!你做噩梦了!”
晃肩膀也没有用,骆闻舟恍若热锅上的蚂蚁,额头、后背上冷汗争先恐后地冒出来。
这时费渡忽然急切地喊了一声:“妈!” 又惊慌地续上:“别走……别走!”
骆闻舟急、却毫无办法,他痛恨着自己的无能,一把把费渡拉起来按在自己怀里,虽然心慌地一逼,手上的动作却很轻柔,他拍着费渡的背,慢慢说:“不走,不走,我们都在这里,不走,费渡……”
费渡头靠在颈间,好像骤然被安抚了,身体以令人惊异的速度回温。
但还没让骆闻舟松口气,就感觉到怀里的人又细细密密地颤抖起来,“师兄……骆闻舟……”
骆闻舟一僵。
“我没杀过人……没犯事儿……没做过坏事……没有、没有……”
一向轻佻地惹人嫌的声音此时却只能听出绝望。
那绝望如此深、如此刻骨铭心,仿佛将怀里这个人又变成了那个无力、弱小的孩子,仿佛这孩子背后又只有他那高大、黑暗的不可战胜的父亲。
骆闻舟眼眶红了。
他不常去追溯费渡过去的那些年究竟是怎么一个人熬过来的,因为他每每细想就心疼地连呼吸都是痛的,他每每细想都恨不得扇过去的自己一个大巴掌,为什么那时候没有、没有——
即使他知道那并不是自己的错。
“你别……你不能不要我……师兄……”
骆闻舟心疼、又生气,如果能把怀里这个人打醒,他肯定下手了。
谁不要你?!
我什么说过不要你?!
我能拉你一次就能拉你一辈子!
你个混账玩意儿!
……
快醒吧……
骆闻舟一把把费渡从自己怀里拉出来,抓着他肩膀和自己面对面,“费渡!我要你!你师兄从来没有不要你!也永远不会丢下你!你给我醒醒!”
骆闻舟眼眶通红,恶狠狠地正想再喊一句,就看见费渡挣扎着——湿淋淋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。
应该是听见他的话了,费渡的眼眶红彤彤的,里面却没有惊恐,而且一片充斥着感动的清明。
骆闻舟喜不自禁,又想安抚、又想假模假样地训斥两句,可还没等他开口,那眼皮就好像撑不住似的,又落了回去。
他惶惶地连忙把费渡拉近查看,发现这混蛋好像只是睡了过去。
这样都能再睡过去?
骆闻舟心有疑虑,却不自禁地松了一口气。
重新睡过去的费渡没有再说梦话,也没有再颤抖——
应该是从噩梦里出来了。
好歹啊——
骆闻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,把费渡拉到怀里,半真半假地在费渡背后雷声大雨点小地一拍,“混账玩意儿,吓死你哥我了。”
他不自觉忽略了心底一丝残留的不安。
骆闻舟没再折腾着去卫生间洗个脸什么的,他紧绷的神经一放松,就这样拉着费渡躺回床上,仅存的一点精神只够他把毯子拉过来盖好,就搂着费渡没两下闭上了眼睛睡着。
——但他睡得并不安稳。
好像冥冥之中还有什么事让他放不下,有跟细线虚虚地拽着他——
他于昏昏沉沉中想:好凉……这小崽子是因为做噩梦出了冷汗身上才这么凉的吗……
他紧了紧胳膊……
……
不过三四个小时骆闻舟就头痛欲裂地醒了。
他一只手还被费渡压着就半坐起来伸手把闹钟捞过来——一看,发现竟然距离自己平时起床的时间都还有十几分钟。
他用大拇指按了按太阳穴,转头去看费渡。
晨曦明媚,从窗帘边缘漏进来的一道嫩黄的光束印在费渡脸上,擦过眼角、压过鼻子。
骆闻舟细细地、一点点一遍遍地看着,一点都不烦——哪怕他已经看了无数遍、哪怕他闭眼都可以清晰地描摹出这眉眼唇峰——
更别提这小青年,天生娘养长着一副顶好的皮囊,随便的街拍都能做杂志封面。
再加上沾在两人之间的80米厚滤镜——
骆闻舟尝试着移动胳膊。
费渡极少见地睡得很沉,这期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。
谁知——
骆闻舟刚抽出手,就见费渡已肉眼可见的速度——眉头皱得死紧、脸色变得苍白、嘴唇联合着身体开始颤抖、手臂一个痉挛——开始克制地挣扎。
骆闻舟吓坏了,但他慌张地一碰到费渡,连叫喊都还没来得及喊出来——费渡又一瞬间“睡沉”了!
骆闻舟却不敢放心了。
他沉着脸,尝试地放开费渡、再抓住——
果然,又是这样!
这是怎么了?!
骆闻舟咽了口唾沫,他揽着沉睡中的费渡坐到床边,拨通了电话:“喂,你好,请问是……”
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,在他接通电话的那一刻,好像有一股阴森森的凉风迎面吹来,似曾相识的阴凉气息炸得他背上汗毛根根竖起——
这边,骆闻舟联系燕城中心医院的熟人为费渡准备病房和医生,而另一边——
被“泡”淹没的赵云澜——
……
(未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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